Post By:2013/7/4 20:54:16
那时候桌子板凳都是自己带。
学校距离我家有五里多地,学期开学和放假都要来回折腾着搬。
一个瘦的跟电线杆一样的小男孩,扛着一个大板凳,往往路上要歇好几回。
夏天午休,从家拿一个蛇皮袋子,盛化肥的那种,直接铺在地上睡觉。
那时候教室哪有水泥地面,更不用说地板和地面砖了。
女孩儿能稍微娇贵点,袋子里还放些麦秸干草。
冬天手个个都起冻疮,肿的和小馒头一样,一热就痒。
我家挨着大山,老师布置任务,要摘松果,我们那里叫松球儿。
这玩意儿要在夏天采摘,穿多了热,穿少了松针扎你。
而且要上树,还有那大把的松油,可以粘的你手指头都伸不开。
这些都可以克服,最不可提防的是马蜂。
不小心碰上,跑都来不及。
我曾经被蛰到眼皮,一个礼拜跟海盗船长一样。
教室前头生一炉子,经常倒烟,教室里浓烟滚滚,咳嗽声此起彼伏。
炉子是老师的福利,五十多号人,前排的能稍微沾点热气,后面的光剩下瑟瑟发抖。
当然,前面的都是学习好的,或者长得矮的。
我属于后者。
下雨天家里人从未去接过我。
家里就有一个大喇叭收音机,钉在墙上,手拉线的开关,天气预报往往也不准确,这时候的蛇皮袋子就排上了用途。
跟谁家死人出殡孝帽一样,一个角折进去,放在头上,就能遮挡一半身子。
放学你站在门口看吧,呼呼啦啦一大片白色就蜂拥而出。
书我是最爱护的,我宁可揣在怀里,绝对不能让雨水淋湿半片纸。
剑未佩妥,出门已是江湖。